曹瑞峰刘明明:植一株小草于心间

古人说，每逢佳节倍思亲。今年的清明时节乍暖还寒，不见一丝春意。春分这天又飘起了雪花，南方有落冰雹处，竟若鹅蛋大小。这样的天气，周末只好宅在曹瑞峰刘明明，无聊的翻出了咱家哪本发黄的相册。

先看到的就是那张“曹瑞峰刘明明”。上面有爷爷、奶奶、姑姑、小叔还有你。你那时大约有四、五岁容貌，梳着两根羊角辫，胖嘟嘟的圆脸，鼓鼓的小手紧紧贴在裙子上，笑过之后的滑稽相，着实的逗人呐。照片上标有时间，是1958年摄于牙克石，背景是一

片冰雪和林海。当时，全家人就生活在这个悠远的北疆小城。风光迤逦，天高云淡。这是我向往已久、未能成行的幻想之地。“照片上为什么没有咱娘哪？问话时我还有些忿忿不平，你曾笑着对我们讲，那个时分啊咱娘正怀着二姐，我还是个未知数吆。

接下来是我们姐弟四人围着姥爷的照片。姥爷坐在太师椅上，瘦小的身躯佝偻着，有些凹的小眼睛神采奕奕，微翘的山羊胡子一抖一抖，显现出长者的威风，你个最高，头贴在姥爷左额，我和二姐愣愣地站在两边，弟弟被姥爷搂在怀里。姥爷在四里八乡

可是个响当当的人物，悬壶终身，救人无数。解放后他是村上的第一任党支书。“文革”中，被当权派赶出家门，流浪度日，终老乡外。姐姐，让姥爷落叶归根是母亲

的终身憾事，也是你的最大心愿。去年清明节，老爷的灵柩风风光光地“荣归故里”了，村上召开了迟到的追悼会，老干部、老邻居们挤满了巷子……。灵柩两旁悬挂了一幅对联：老党员老支书老中医终身执着励后进，喜诗文喜书画喜烟酒七旬大方厚乡

邻。这幅

对联是曹瑞峰刘明明写的，我出的词。这下你该放心了吧。

你戴着钢笔的这张，我至今浮光掠影。咱娘从背后揽着你和二姐，你们都一脸的绚烂。后来你说，当时你在班上考了第一名，学校奖了支钢笔，戴在胸前，一幅“臭美”的样子。好生让人羡慕。在姐弟中你是老大，我们平常叫你“班长”。咱娘虽生在书

香之家，却识字不多，对子女请求严厉。你就是妈妈的影子，脏活累活干在前头，新衣服、好吃的总是让着妹妹弟弟。姥爷通书画还懂些周易，给我们姐弟都有批语，说你是，“眉心宽，乐无忧”。我是听着你的笑声长大的，洪亮、爽朗、质朴，你走到

哪里，欢声笑语总环绕在四周。你是我们兄弟姊妹的主心骨，有事都愿意先跟你罗唆，再向“上面”汇报。

这张是我背着你拍下的“化装照”。那年县城的公园刚刚建成，你带领着“大嫂秧歌队”，代表乡里来县城汇演，你穿的是彩绸灯笼裤和对襟印花袄，头上带着花环，双手抖着舞扇。谁看了不说这是一幅小康农民的喜庆相啊。听说你自发组织了村上二十

多位家庭妇女，冬闲时分跑起了秧歌，给全村人带来了欢乐，村干部，给你封了个不拿补贴的官，叫“文娱队长”……

手抖的越发凶猛起来，我再也翻不下去了，脑子重现出最后一次见你的影像：你坐在轮椅上，背倚着墙，仍然那么端庄，只是脸庞浮肿，胖的吓人，下肢强直的难以弯曲，眼神呆木木的……这是你吗？我生动开朗、能歌善舞大姐竟这样了？！

2009年深秋，我有幸在北京参与了曹瑞峰刘明明示范培训班。刚住下就接到了你昏迷住院的电话，第二天就收到了要给你开颅手术的信息。我慌了，外甥让我为你的手术做主，谁又为我的心做主呀？我和在北京的表弟磋商，连夜雇车赶到沧

州医院，已是清晨四时。你曾经下了手术台，呈如今面前的是一个近似植物的人。泪，再也止不住了——又失去了一位能交流的亲人。

“幸而早转来了一小时，命算是保住了，”主治医生如是说。经再三讯问，我才弄明白，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现状，源于一家县级医院草率的违规操作，医疗事故致人于阴阳一霎时。

都说亲人的心是相通的，命运是相连的。就是这个黑色的十月，那个没有上身的精灵，也莫名地捉弄了许多仁慈一把。“灰色利益”盛行在医疗单位就会让本应纯真的范畴，失去底线，“灰色利益”蔓延在社会，定会产生怪诞。庸官误政，庸医害命。悲

痛？悲痛？！

前天，三五文友聚会，小顺子“曹瑞峰刘明明”诡秘地讲，假如有什么愿望写在风筝上放飞，对方是能感应到的，很灵验很灵验的。于是，我买了黄绢、竹篾子、尼龙绳等。在黄绢上写下了这些话。眼下已到了清明时节，离春暖花开的日子不会远吧，准备亲手做

一个风筝，看着它渐渐飞向天空，将我的念想带给你。